赌徒

更新时间:2024-04-26 04:34:46

“财神爷”金元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,手里捧着个热水袋,端坐在麻将桌前,迷蒙蒙地瞅着对面的女人,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。他对面的女人浓妆艳抹,留着一头棕红色的大波浪,怀里抱着个小女孩耷拉个脑袋正呼呼大睡。门外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,凛冽的寒风猛烈地撞击着门窗,发出低沉的怒吼。远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狗叫声,划破了宁静的夜空,把冬夜的萧条与寒冷送进了这狭小的屋子里。女人习惯性地拉了拉披在孩子身上的大衣,将自己的脸深深埋了下去,紧紧地粘着孩子的额头,嘴里谩骂这寒冷的鬼天气。

赌徒

“该你了,快点!”屠夫黄大彪朝着女人嚷嚷着,同时用麻将狠狠地拍打着桌子“啪啪”作响。嘈杂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孩子,但见那孩子紧皱眉头,嘴巴向下一撇,哇的哭了起来。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黄大彪,没好气的说道:“你就来不及了?精虫上脑就早点回家陪老婆去?”女人摇着身子,手轻轻地拍打着孩子,侧身给了黄大彪一个白眼。黄大彪像做错事的孩子,手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头,嬉皮笑脸的看着女人。

养猪大户朱财福那猪肝色的“油团”脸上露出一丝淫邪的微笑,肥肿的眼皮眯成了一条线,在女人身上上下扫射着。“表嫂今晚这身打扮,哪个男人看了不精虫上脑。”说着话,朱财福深深地吸了一口烟:“你看今晚三根老枪全被你放倒了,再输下去,我们衣服裤子估计都要留这里了。”

女人瞥了一眼朱财福,冷冷的说道,“‘猪公’,你今晚才输多少,赶明儿哪家办喜,‘猪公’你卖头猪,让大彪给它一刀,‘财神爷’多卖点炮仗蜡烛,你们大把大把的钱就来了,还在乎这些小钱。”说着女人下意识的把孩子往怀里送了送。孩子再次深深地睡去,消瘦的脸庞露出不易被人发觉的微笑,也许她的梦很美。只是残留在眼角的泪水让女人心里有一点点莫名的堵。

女人重重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,好像是想把什么东西甩掉,又像是抖擞精神。女人探身抓了一张牌,用大拇指和中指用力的捻了好几遍,牙齿狠狠地咬紧唇边,嘴里念念有词,依稀听到女人叨叨着“救救赌博人。”接着女人没好气的将那张牌扔到桌面上。

半晌,听到“财神爷”金元宝蹦出一个字:“碰”。 黄大彪瞪着铜铃大眼嚷嚷道:“元宝兄你搞什么鬼,我牌都摸了,你就别碰了!”女人可不干了,直了直身子,戳着桌面的牌嚷道:“叫碰必碰,规矩不能破。”黄大彪很不情愿的将牌放了回去。

金元宝用手搓了搓迷蒙的睡眼,嘟嘟着:“这都几点了?都快睡着了。”女人掏出手机,看了看时间,“偶哟,再过五分钟就12点了,明天我还要早起送囡囡上幼儿园,大伙抓紧了,最后几局!”朱财福色咪咪地看着女人说:“表嫂赢了钱就赶我们走啊?我们三个老爷们你就留一个给你暖被窝呗!”女人扭头吐了口浓痰,“谁稀罕你们这些臭男人,猪公你少给我贫嘴,你倒是给我快点啊。”

这时,一句“主人,那家伙又来电话了”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屋子,在宁静的午夜里显得那么的刺耳,原来是女人的手机响了。女人下意识的摸了摸孩子的脸蛋,这次孩子睡得很香,没被吵醒。女人看了下来电显示,是女人的丈夫老墩打来的。“出海捕鱼有半个月了,一直没信号。今晚有信号,许是进港了,看来也快回家了。”女人自言自语着,一脸幸福,说话间把手机关机了。

金元宝被铃声震的缓过来神,睡意顿时无存,对着女人说“怎么不接电话?”女人白了他一眼:“老墩如果知道我现在还在赌,他非劈了我不可?我估计他明后天会回家,到时候我就不能赌了。今晚玩个痛快点,通宵好了?”

三个男人顿时精神抖擞,仿佛被打了针强心剂,摸牌甩牌都变得干脆利落……

昏黄的灯光下,烟雾妖娆。四张贪婪的脸夹杂着放肆的笑声与无边的谩骂声,上演着赌徒们的不眠之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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